李立崴

"Youth fades; love droops; the leaves of friendship fall; a mother's secret hope outlives them all!" Washington Irving

「青春流逝、愛情凋謝、友誼如葉片般凋零，母親不為人知的希望比以上任何的一切更為長久。」華盛頓厄文

    雖然現在有很多負面的新聞報導，關於很多狠心的母親，虐待、傷害、或者是送走自己親生的骨肉，不可否認的是，母親的偉大跟重要性是不能夠被取代的。

    我的母親在21歲的花樣年華就產下了我，正因產下李家的傳家之寶，所以就不再需要再生小孩了。自我小時候，媽媽就不斷讓我做各式各樣的決定：選車子顏色、選房子要買哪一間，以教養小孩來說，我自幼就受到了同年紀小孩沒有的待遇：尊重。

    可是，當我跟母親從台灣、香港、歐洲、阿拉伯、美國，這些地方走透透之後，我們回到台灣，我突然發覺，媽媽讓我做的決定，讓我提早體悟到他的無助。其實，我跟媽媽的個性很像，我們的品味也很像，他從來不需要我，媽媽真的是讓我提早當了小大人。

    我為何說我自己的母親無助？他很早生孩子、他的人生，隨著我的誕生，也一路不斷地成長。他的老公一直不在身邊，他的公婆很傳統，他的兒子很乖，還算貼心。所以我媽媽常常「以為」我可以second（呼應）他的想法或決定。

    母親在我15歲的時候在台灣買了一個房子，這個房子，對於住慣東區的我來說，真的讓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房子。在橋邊、沒有電梯、因為灰塵大，根本就不能開窗戶，我不知道我要怎麼告訴我的朋友們我搬到這樣的地方，家道中衰嗎？我母親親自監工裝潢，看到他這樣努力，從早到晚，親自在新的住所忙進忙出幾個月，我怎麼忍心告訴他：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房子。爛透了！

    更糟的是，後來我賺錢之後，我才知道，原來這個我一點都不喜歡的房子，是跟小阿姨借了三百多萬頭款買的，所以我開始教書的前兩年的錢等於白做，全部一次還給小阿姨。我沒有跟媽媽多說什麼，但是我的心裡，對於向來清楚自己所有決定的媽媽，有了好大的疑問。

    在同時，我跟媽媽的關係也到了谷底，我的叛逆程度雖然比一般年輕人低，可是我的叛逆期竟然長達20年。我開始封閉我自己跟母親之間原本非常好的溝通管道，直到最近，我看到我買的酒，莫名其妙在兩三天之間就被喝光，我才體會到，媽媽可能需要的不是錢，也不是孩子的成就，原來，還是跟以前一樣：認同。

    在我的家庭裡，更難得到認同，因為我父親在跟媽媽離婚後沒有幾年的光景，已經離世。外公外婆也已經往生，而我是唯一的小孩，如果我沒有給媽媽足夠的問候或者關懷，媽媽就會很無助。

    你在懷疑我是否在抱怨我的母親很難相處？不是，我媽媽人很好，只是他太傑出、太聰明、懂太多，他把太多的情緒、思考，都自己處理完了之後，才告知我他的決定，我能怎麼辦？

    我想，每一個我們心目中的大人，不一定會像是教科書一樣，有正確解答，但是，至少，我們做孩子的，可以給他們的就是適度的「關注」。

    當我們覺得爸媽太霸道，太不懂我們年輕人的想法時，我們可能沒有正視他們在人生上的改變，他們也在學習，他們的每一個今天都比昨天更像大人，誰說他們已經長大？以我看來，我們活到老，直到我們斷氣的那一天，都還在學如何真正做個成熟的人。

    今天，我真的仔細看看媽媽，我發覺，他真的值得我好好看看他。

    還有幾年，我不知道，但是，他是我媽媽，我生命的來源，能好好看他、正視他、包容他的好壞，我才真正正視我自己的人生。

    媽媽的心裡，有無數的心願，我今天開始，要一個個好好聽。

媽媽，I love you!

Chris